．OOC可能，BE，慎入

．人名皆为虚构

．非正式公会文系列

≡

　　──人类渴望与神明同寿，视为“罪孽”。

　　璘永远都无法忘记碎牙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眼神，错愕、伤感、懊悔、沉痛……。那是一个人突然正视自己无法面对的回忆时才会有的神情。

　　她问这位活了千年的王子，第一眼见到她时想到什么？

　　“想到什么阿，想到什么……”碎牙望着绵绵细雨的天空重复喃喃自语，“日子久了，都忘了。”每当这时，碎牙会轻轻闭上眼，任由雨水汇聚，从屋檐滑落的沉重水滴模糊他哀戚的泪眼。

　　“雨水会不会将鸟居的红色渐渐洗淡？”

　　“不会的，不论是鸟居还是雨水都是受到祝福的。”

　　璘有时会觉得，当自己好奇地向碎牙提出问题时，碎牙会露出温柔的笑容，抖一抖头上的狐狸耳朵，尾巴开心地左右摇摆，转头看向她的时候闪耀着晨露的光芒。

　　那是像个孩子般，明明充满自信，却又不脱稚气。美丽的翠绿双眸，望穿眼前大千世界之景。

　　璘的疑惑浮在心头：碎牙到底透过她看到了谁？

　　那日她双手合十站在神社前，恭敬地向神明祈求愿望。

　　碎牙打把伞悠悠向她走去，站在璘身后，两人维持着背对的姿势久久不发一语。

　　璘抬起头，放下祈祷的手势：“你怎么不好奇，我祈求了什么愿望才见到你的？”她依旧没转过身子，身后的雨滴在地板与伞面敲击出轻重不一的声响。

　　“这不重要，”碎牙淡淡说道，“你来了就好，这样足矣。”

　　璘回过头，眼角挂着难以察觉的泪光。

　　“神明大人总是迷迷糊糊的……”

　　碎牙瞪大了眼，丢下手中的伞，快步向前抱住璘，紧紧抱在怀中。

　　──神明甘愿与人类同命，应作“救赎”。

　　碎牙睁开双眼，让目光对准了焦距，他举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，不确定这是真是假。

　　他感觉到有人用手慢慢抚过自己的双耳与头发，轻轻地安抚了内心焦躁不安的情绪。“梦魇了？”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。

　　碎牙拉过顶上那只手，在白净的手背上深深一吻，用力嗅着他熟悉不过的淡雅气息。

　　只有这种味道能使他平静，也只有女孩的一切能使他着迷疯狂。

　　碎牙不停蹭着女孩的手，从手背到手心，用自己的唇齿、鼻尖、双颊，无一处不沾染女孩的气息。

　　“星……星……”他反复念着女孩的名字，“千万不要离开吾……”

　　璘任由碎牙向他撒娇，口中说着一些不安的话语。“没事的。”

　　“千万不要向神明祈求与吾长相厮守，千万不要……”碎牙总不停向女孩告诫这句话，每从恶梦醒来一回，他就要说一次。

　　璘弯腰抱紧碎牙，将头贴住对方的胸口。

　　“若是人类奢望与神明有同等的性命，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”碎牙紧紧抱住对方，在璘耳边落下许多碎吻，“望穿秋水的岩石，花开花谢的小树……”在他的梦里，女孩向神明祈求了愿望后，都会变成另一种长寿的事物。

　　所以，他的心底总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与不安。

　　“碎牙，”璘蹭了蹭碎牙的胸口，耳朵贴在对方的胸口上，“无法等同的悠久岁月，会不会被神明祝福？”她想听听，神明与人类的心跳声是否一样。

　　碎牙撑起上半身，深深在女孩头上覆下一吻：“不怕，有吾在。”

　　时间彷佛静止了，只剩绵长的雨点在眼前不停流逝。

　　璘把手腕上的五色绳编织的手链脱下来，放到碎牙的掌心，并让对方紧紧握住。

　　“碎牙，星不在了喔。”璘的声音很浅很缓，“星活到了一百岁，她说她跟狐神大人约定好了。”

　　璘感觉到身下的碎牙不再动作，渐渐冷却的血液透出皮肤，心脏的跳动声也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
　　“‘迷糊的神明大人，请别祈求与我同命，那才是降罪。’”璘推开了碎牙的怀抱，“奶奶离开前最后讲了这一句话。”

　　碎牙双手掩住脸孔，遏制不住的泪水与哭泣声混杂雨水的声音，璘抬头看向窗外，不知何时开始落下的暴雨，几时会停歇。

≡ 

　　“星，你向神明祈求了什么愿望？”

　　“我不求与你同舟共枕，更不求与你携手白头……”

　　──我只求与你相依的这一瞬间。

≡

　　在我的思念和眷恋中，你不曾缺席过。我知道有一天，站在你的面前，我只是微笑着，静静拥抱你，你将知道了一切，知道多少的思虑和思念只是为了那一刻的幸福，真实具体的幸福，不再有言语。　　

——蒋勋《欲爱书》